兩人調笑間，於曄已經細心得替她這個選擇困難癥點好了午餐。

“謝謝你學長。”看著面前呲拉呲拉冒著霧氣的牛排，沈言雙眼冒星，口水都快流出來啦。

“不客氣。”於曄微微一笑，切好自己的那份牛排，然後自然地與她的那份調換了一下，“吃吧。”

沈言望著面前切好的牛排頓了一下，然後擡起頭看著於曄，對他這樣的細致入微，心裏有點毛毛的感覺。

“學長，你不會真的喜歡我吧？”默了片刻，話還沒經過大腦思考，沈言就脫口而出。

“你覺得呢？”於曄淡淡一笑，不答反問。

沈言沈默了，於曄眼神一暗，這才笑道：“我喜歡的女孩應該是溫婉點的，哪裏會像你這樣動不動就上躥下跳的。”

“你才上躥下跳！”說到這裏沈言就瞬間炸毛了，不甘心的瞪他，於曄挑了挑眉，沈言哼了一聲也不再繼續之前的話題了。

她拿起叉子插了一塊牛排塞進嘴巴裏細細嚼著，她原本就是不願意多想的人，於曄……按著以前的樣子相處著就好，除了朋友，她也無法接受和他轉變成其他的關系。

飯吃到一半的時候，沈言突然覺得肚子有點不舒服，她和於曄說了一聲便起身往洗手間去，然而，她剛離開，放在一旁的手機突然響了，於曄原本沒準備幫她接的，可看見屏幕上一閃一閃的寫著‘周亦揚’幾個字，他想了一下，便伸手接了起來。

沒等他說話，那邊周亦揚已經出聲了，“你現在在哪兒？有事你怎麽不早說？”

於曄眉頭輕蹙，對周亦揚的語氣十分不爽，他冷笑了一聲，隨口就說道：“周狀，貌似現在是午休時間，言言去哪裏需要和您報備？還是翊揚連這點人身自由都沒了？”

電話那頭，周亦揚一聽這聲音便知道是誰，他濃眉一皺，已是濃濃的不悅：“沈言呢？”

“她不在。”

“那麻煩於先生記得讓她回我個電話。”說罷，周亦揚很利索地將電話掐斷。

他身邊，唐以墨、葉黎修等人見他面色很不好得掛了電話一言不發，幾人瞬間眼神交匯，他們都知道周亦揚今天有官司，所以才想著幾人中午約著在一起聚聚餐，他們幾個是知道周亦揚對沈言的心思的，這不借著名義拐著彎的幫某人找機會和沈言相處，順便說說案子的事情，周亦揚和葉黎修也好提點提點，可，哪知道會出現這種狀況啊？。

唐以墨摸了摸鼻子，笑了一下問他：“怎麽了，沈言去哪了？誰接的電話？”

“沒事，我們吃我們的，不等她了。”周亦揚沈默了一會兒才開口說道。

說話間，他又看了下手機，心裏那股悶氣越來越重，這起案子他要教給沈言的東西已經提點過了，讓她來看庭審也是在教她怎麽面對刑事上訴案件，可她倒好，看到一半人就消失了，發條短信告訴他去有事了，實際上卻是和她那個什麽學長約會？

周亦揚面色微冷，拿著手機的那只手也緊緊攥著，他沈著臉不說話的時候，氣場全開，周圍的人很明顯的就能感覺到在他那張不動聲色的面具下，那種劍拔弩張的氣勢。

唐以墨和葉黎修雙雙嘆了口氣，面面相覷，知道他現在處於心情極度不好的狀態，也沒多說，幾人便自顧自的吃起來。

*********

沈言在洗手間裏看著內ku上的星星點點，頓時就斯巴達了，她這是出門沒看黃歷麽？這個時候來例假了？

好在她有隨身攜帶姨媽巾的習慣，隨便夾了點紙巾，沈言就匆匆的跑出去拎著自己的皮包又進了洗手間。

等她收拾好了，也頓時失去了吃東西的胃口，她痛經，雖然不算是那種疼到要進醫院的，但是也絕對不會好受到哪裏去。

於曄見她滿臉愁容，又想著她剛才來來回回跑了兩趟也隱約猜到了什麽，便主動說道：“言言你要是不舒服，我就先送你回家吧？”

簡直說到了沈言的心坎裏，她忙點頭：“好！”

於曄淡淡一笑，埋了單便攜著沈言出門，沈言小腹有點脹痛，走路有些慢，停停走走，於曄微微嘆了口氣頓住腳步，二話不說將她摟進懷裏，沈言忙退開，卻被他強勢的帶進懷裏，“別鬧！不舒服就乖一點，我扶著你。”

他這樣強勢的語氣，沈言還是第一次聽到，她有些不習慣和於曄這樣親昵，想了想有些尷尬的說道：“那，那你用手扶著我就好。”

聞言，於曄倒也不介意，淡淡的笑了下，便松開了她，轉而用手扶著她：“實在難受下午就別去上班了，請個假。”

“嗯。”沈言悶悶的應了一聲，他不說她也打算去跟秦秘書請個假，每次來例假的第一天，她都渾身不舒服，一點事兒不能做。

兩人一道走出王品，剛準備上車，沈言就聽到吱得一聲，路邊，一輛黑色的轎車突然猛地停下。

刺耳的剎車聲劃過長空，沈言下意識的看了過去，卻見那輛車只是停了幾秒，便再一次疾馳而去。

瑪莎拉蒂那耀眼的銀色標志在她的眼裏熠熠生輝。

是……周亦揚？

不知道為什麽沈言的心突然咯噔一下，然而也僅僅是一剎那，她就打消了這個念頭，怎麽會是周亦揚，她自嘲的笑了笑，給他發的短信他連回都沒回呢，指不定現在在什麽地方吃飯瀟灑，哪裏還能想到她。

“怎麽了？”見她站著沒動，於曄輕聲問了一句，沈言搖了搖頭，坐進了副駕駛內，“沒事，學長我們走吧。”

“嗯。”

***

鳳凰路是回翊揚律所的必經之路，周亦揚因為於曄接的那通電話一頓飯草草吃了便走了。

原本他就知道沈言現在和於曄在一起，可真的當他看見那兩人親昵的挽在一起的時候，周亦揚整張臉都陰沈了，渾身上下散出一股刺骨的寒氣，他一路上將車開得飛快。

***

另一邊，黑色的轎車內亦是一片沈寂。

於曄將車內溫度打得很高，他偏頭看了沈言一眼，她正偏著頭雙手捂著小腹，於曄將手中的西裝披在她的身上，而她只是安靜的坐在副駕駛上並未張開眼，也沒開口說話。

兩人就這樣相顧無言了一路，直到把沈言送到樓下，於曄才開口囑咐道：“回去多喝點熱水，弄個暖手袋暖著小腹。”

“嗯，好的。謝謝學長。”

沈言的笑容有些蒼白，於曄也勾了勾唇，放在兩側的手，想擡起來摸摸她的臉，卻始終沒能舉起來，她總是有這樣的能力，前一秒溫順的像只小羊羔，後一秒就立刻拒人於千裏之外，該有的禮貌，她一點兒也不會吝嗇。

“學長，我先上去了。你路上小心。”見他一直沒開口，沈言想了想還是開口說道。

於曄見她真的難受也不多說了，點了點頭，而後他又突然想到了什麽在她臨上樓前又叫住她說說道：“你老板打了電話來，你回去以後記得回他一個電話。”

沈言聞聲頓了一下，不知怎麽的就想到了剛才路邊停著的那輛黑色的瑪莎拉蒂，她皺了皺眉，然後又不著痕跡的點了點頭這才上樓了。

於曄一直看著她的身影消失在樓道中才苦笑了一下拉開車門坐了進去。

他坐在車內並沒有立即發動，只是默默的掏出一根煙點著，慢條斯理的吸著。沈言其實很聰明，他能聽得出來，她最後那一句似是無心的‘你不是真的喜歡我吧’，是徹底將他原本準備好的說辭全部打住了。

一直以來，她給人的感覺都是大大咧咧的，可於曄明白其實沈言很心細，看重細節也十分執著於細節。

想到這他再一次苦笑了一下，她最不屑於玩心計，可這次為了拒絕他，竟然也耍起小聰明來了。只是……想到吃飯時打來的電話，於曄皺起眉，那麽周亦揚呢？她對周亦揚是不是也是這樣？幾次遇見，沈言對周亦揚的那種眼神都讓於曄很不舒服。第一次，於曄覺得自己對待感情十分無力。

直到一根燃盡，快要燒到手指，於曄才掐滅煙頭發動車子離開。

******

回到家，言媽一個勁兒的問東問西，沈言小腹很疼有些不耐煩的應付了幾句便推門進了房間，言媽見她臉色不對，也沒有追問，反正來日方長以後慢慢問也是可以的，索性去了陽臺搗鼓她的那些花草去了。

沈言回到房間，這才從包裏掏出手機翻出周亦揚的號碼，想了想還是撥了出去。

電話響了很久都沒被接起，沈言想著他或許是太忙了沒看見，於是又撥了一個過去，可是等了許久這一個他依舊沒有接。

心裏有些微微的緊張，沈言想難道是手機不在身邊？可她知道雖然周亦揚行程很緊，但是如果不是什麽特別私人的電話都會交給秦卿處理，然而眼下就連秦秘書也沒接電話，沈言疑惑了，難道秦秘書也忙的沒法接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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